许晓棠

    前些天去逛超市，走到冷冻柜前，发现有一格里堆满了各种牌子的冬至丸，才知道冬节将近。闽南的习俗：立冬补冬，冬至吃丸子。日子好过了，偶尔总会想着换个口味，所以超市的冬至丸其实从年头卖到年尾，只是到了冬至前品种和数量会格外地多了起来。冬至前三四天，市场上便也会有小摊小点，摆着人家现做现卖的冬至丸。

    冬至丸是由籼米和糯米根据各人喜欢的口感软硬度，或四六或三七兑好后，再洗净浸泡数小时，磨成米浆再用布袋子滤去水分，搓成小拇指大小的小丸子。不同人家或做成咸丸子，或做成甜羹，但冬至吃丸子大抵是图个吉利，取个团团圆圆的好兆头。

    闽西客家，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小城的习俗：立冬蒸酒，冬至补冬。大多数人家会在立冬那天蒸一笼糯米，酿做一瓮米酒，母亲也不例外。

    冬至那天，母亲通常会宰只大公鸡，出一壶立冬那天酿的米酒，再煮十几个水煮蛋。母亲会把公鸡一半做成白切鸡，一半用于煲汤，而内脏则会佐与香菇、冬笋炒一大碗爽口的粉丝。晚餐时，不论大小都会围桌而坐，每个人都可以尝到新酿的第一壶酒，即便是婴幼儿也会被沾了酒的筷子再沾沾唇。这样也是取个好的寓意：日子糯软甜绵如酒。酒糟，母亲会留取一小部分用于晚上做桂花酒丸子宵夜，其余的会放到锅里加上少许的盐炒至半干，然后再把水煮蛋剥去外壳埋进炒好的醪糟中腌上一周。一周后蛋中便蓄染上了酒香，醇厚绵香咸甜掺半的醪糟蛋，那是我至今都在回味的美食。

    不管是闽南还是闽西，冬至似乎都离不开糯米。闽南的冬至丸由糯米做成，闽西的甜酒由糯米酿成。糯米，软粘绵香，冬至时吃丸子也好，喝甜酒也罢，都是希望从此日子过得绵软暖和，贴着五脏六腑的舒畅。

    如今我在闽南生活，根据习俗冬至时也做冬至丸子，也按照闽西的风俗做几个好菜进补。虽然我不酿米酒，但也会用黄酒煮一碗桂花酒丸子暖冬。

    冬至，是一年中真正寒冷的开始，是四时八节之一，也是冬天里最重要的一个节气。冬至，夜最长昼最短，此后日渐长夜渐短。冬至，也意味着离春天也不远了，日子渐渐地柔软甜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