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颖
暑期一到,朋友圈各种出游图片,小视频总有刷屏之势。旅行,是现代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现代人热衷旅行,而在交通极其不便的过去,中国的文人墨客对旅行的热爱并不亚于现代人。
年轻时的李白“仗剑去国,辞亲远游”,20岁时只身出川,开始了广泛漫游,南到洞庭湘江,东至吴、越,北上太原、长安,东到齐、鲁各地。一路游历留下多少流传千古的诗篇。
杜甫一生三次漫游,第一次出游吴越,留下了《壮游》诗篇;第二次是齐赵,诗人登上泰山写下了千古名篇《望岳》,此时的诗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们依然可以想象当年诗人豪气干云天的豪迈情怀。第三次是梁宋,《赠李白》诗云:“亦有梁宋游,方期拾瑶草”。诗人自己准备学习李白“偕隐之志”,准备到梁宋游览。
文人出游,要么纯粹是喜山乐水,要么是快意人生,要么是避世退隐,前者如李白,“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他的一生就在诗酒游中快意恩仇。后者如“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中意,欲辩已忘言”,如此悠闲自得的生活,怕是神仙也不换。
而诸子百家,如孔子周游列国进行讲学则是更大意义上的出游,不仅在于游览山川名胜,更在知识礼义的传播。其在《论语》中写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讲的是春游,意思是暮春三月,穿上春天的衣服,约上五六人,带上六七个童子,在沂水边沐浴,在高坡上吹风跳舞,一路唱着歌而回。
当然还有许多出游名篇,却是作者在被贬不如意的情况之下所作。如柳宗元的《永州八记》就是其在参加政治革新失败之后被贬于永州当司马期间所写。而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也是因“乌台诗”案而被贬于黄州时所写。
只是,虽然境遇相似,但感受却不尽相同。在《小石潭记》中,因环境的凄清,柳宗元想到自己的不平遭遇,顿时觉得“凄神寒骨,悄怆幽邃”。而苏轼虽被贬,但因作者旷达的胸怀还有好友张怀民的相伴,所以眼前所见的净是美景,“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如水澄澈的月色,带给作者的是淡淡的欢喜。
当我们在为古人不平待遇扼腕叹息的时候,却也发现,如果没这样的际遇,那么我们文学长河里,就少了多少辉煌灿烂的宦游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