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惠玲

    每当我在家里听到窗外楼下“叽叽嘎嘎”的喧闹声，都会情不自禁地走向窗户边，俯瞰楼下幼儿园，欣赏那些如鸟儿一般活泼可爱的孩子们。

    那是一所市属公立幼儿园，此刻是活动课时间，孩子们在操场上玩儿。操场水泥漆地面有蓝绿不规则图形，有黄边的蓝色跑道，色彩鲜艳。亦有青草、碧树的点缀，操场更加生动美丽。小朋友们在操场上排着队玩滑滑梯、走栈道、跨软绳、打篮球、搭大型积木等，一个个玩得兴致勃勃。仔细观察，貌似玩滑滑梯的是小班的孩子，他们个头小，上、下滑滑梯行动较缓慢，滑梯通道上，孩子们时而挤在一起，身子挨着身子，时而井然有序，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滑得顺畅，可萌萌哒了；“砰、砰、砰……”

    打篮球的估计是中班的小朋友，小手一下一下拍得可带劲了，动作协调；场面最火爆的是推车运大型积木的孩子们，他们个头明显高了，该是大班的。几个孩子推着装着黄色大积木的小型手推车，从教室里快步走向操场，把积木卸给在操场上搭积木的小朋友，又急忙推着空车跑向教室。见这风风火火，乐于“运输忙”的场面，我不禁莞尔一笑。

    活动课结束，孩子们排着队跟着老师回到各自教室。顿时，操场上恢复了安静，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我的心填满了温暖。

    初夏的下午，时常有打拳发力的喊声，把我从午睡中唤醒。我睁开双眼，不用看时间就知道此时是下午3点，幼儿园上体育课时间，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带着大班小朋友在楼顶打拳。

    我立即起床走到窗户边，果然见幼儿园楼顶上有一个大班小朋友在上体育课。楼顶是敞式的，四周有护栏，这个时间点，太阳恰巧被另一橦高楼挡住，这里一片阴凉，是一个极好的活动场所。男老师在队伍前带着小朋友扎马步，双拳收腰，左冲拳有力地喊一个“哈！”，右冲拳有力地喊一个“哈！”左右快速冲拳有力地连喊两个“哈！哈！”接着起身左手变掌往前一劈，右手往下一拳一跺脚“哈！”完毕。可别小看这些小豆丁，经老师反复演示、纠正，学得还有模有样，稚嫩的“哈！哈！”声喊得脆亮。可这么朝气蓬勃的一幕，在我孙女上这幼儿园的头一年，楼顶改成了植物园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如今，楼顶上一个个水泥铸成的长方形格子占满了场地，填满了土，种上了小幼苗，时常看到小朋友们拿着小壶给幼苗浇水的情景。

    在孙女二周岁起，我时不时带她站在窗户边俯瞰楼下幼儿园说，待宝宝三周岁了，也上这幼儿园好不好？每次回应我的都是她柔柔的稚嫩的一声“好！”接着我就给她讲解小朋友们在操场上游玩的情景。终于，在去桂花飘香的九月，三周岁的孙女，带着对幼儿园的憧憬走进了楼下船政幼儿园。

    从孙女入园起，我和家人在窗户边观看幼儿园小朋友活动的目标开始锁定。

    “哎，快来看！宝宝小一班到操场上玩滑滑梯，我看见宝宝了，就那个穿白T恤黄马裤，扎两小辫正站在台阶的那个。”我手指向目标激动地喊着。

    “哎，快来看宝宝！她们班在楼顶植物园，她正拿着一个小壶给小苗儿浇水呢，就那个穿红衣服的，看到了没？”老公手指向目标激动地喊着。

    有时儿子在家，亦能听到他站在窗边激动地朝我们呼喊，还拿着手机，拉近焦距拍照。

    每天，家里都有这样激动的声音，都有我们从窗户俯瞰孙女宠爱的目光。

    我时常想，待这些孩子长大后，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幼儿园时期，学校对面高楼上某一扇窗户里，曾有一个年轻的奶奶时常微笑着俯瞰他们，目光是那样的柔软；更不知道他们不仅将快乐传递给了那个奶奶，还传递给了每扇窗户里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