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雯娇
惊蛰一过,草木便开始懵动、复苏、绽放。窗外的雨滴越来越大,我的心越来越沉静。亲爱的妈妈,“三·八”妇女节就要来了,可我已经小半年没有回家看看您了,打开钱包,看到您曾经鼓励我的字条,我忽然也想提笔,祝您节日快乐。
原谅我不是一个很善于表达的孩子,但我所有的情感都在文字里。经历了疫情防控,再到“就地过年”的号召,我不顾您的心疼,还是以一名驻村干部的身份选择了留在基层过年。您执拗不过我的选择,只能在电话那头唠叨几句并嘱咐我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读书那些年,您把我送去了寄宿学校,却不知道每月回家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开心不是因为回家能吃到您做的饭,而是您总会悄悄地写一张纸条放在桌上。每次独自回家无人时,我总能忽然发现您写的字条:“饭菜做好了,记得热一下,我们晚点就回家”,我也因此常常能感受到爱的温度。虽然经常回家扑了个空,但我知道你们是在外在为孩子打拼,我便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印象很深的一次,害羞的我甚至连开口祝您“三·八”节快乐的胆量都没有,于是,我和往常一样,写了张纸条压在碗底,密密麻麻的字只想悄悄地祝您节日快乐。
您发现后开心了一整天,打电话跟我说“谢谢女儿,妈妈很感动也很知足。”后来才得知,您那天开心地拿着纸条跟左邻右舍的阿姨炫耀,使劲夸我懂事又乖巧。我才明白,原来节日祝福对于母亲,是如此简单的快乐。
只是后来,回家从一周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再到现在的一年一次,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电话里都是关于“过得好不好,身体有没有照顾好”的话题。每当“三·八”节来临之际,纸条的祝福也慢慢变成了短信祝福,母亲也再没收过纸条了。
我从来不是完美的孩子,但您是最完美的妈妈,您为我做的一切,照耀了我的一生。全世界在催我长大,你却心疼我小小翅膀。
记得有一次回家,正在擦桌子的您背对着我念叨:“还挺怀念你写纸条的那会儿,看完总能让我开心一阵子。”说完,您转身咯咯冲我一笑,一角角尾纹便出来,头发也多了一缕缕白发,让我竟难以分辨,老了的,究竟是我的母亲,还是我的岁月?
时间的流逝是无言的,当我们对岁月有所感觉时,一定是在深深的回忆中。似乎于我,有了白发的母亲正以一种——充满无限关怀、无限牵挂、无限怜爱的目光,在背后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当我落笔于此,我猜想我的母亲也正以温情,以善良,以微笑,对着人生,对着期待,对着我。
希望借这个节日,向您说一声谢谢,下一次回家,我就带上爱的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