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06版:九日山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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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的历史 清醒的我们

——读熊召政长篇历史小说《大金王朝》

    姚添丁

    恩格斯在《英国状况——评托马斯·卡莱尔的〈过去和现在〉》指出,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要怀疑或轻视“历史的启示”,历史就是我们的一切。一个王朝从崛起,到兴盛,最后没落,或许存在某些偶然因素,但总会留下无数启示。我们能在看似杂乱无章故纸堆找到遥远时空的历史馈赠,或明或暗,或正或邪,或成或败,或悲或喜。然后掩卷而思,要么缄默不语,要么会心一笑,要么叹息一声,一段历史也就心有灵犀地和我们产生默契共鸣,从此以后深深烙在我们心中。

    公元1115年,女真人完颜阿骨打于苦寒之地建立金国。而在富庶的南方,大宋君臣不惜违背与辽国订立的“澶渊之盟”,启动联金灭辽计划。十年后,逃亡中的天祚帝耶律延禧被金俘虏,辽国灭亡。又两年后,大宋都城汴京被金攻陷,北宋覆灭。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12年期间。这是茅盾文学奖得主熊召政《大金王朝》展示给我们的历史风云画卷。

    熊召政说:“我愿意选取中华民族历史上那些推动过历史前进的人物,作为我写作和讴歌的对象,过去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作为一部严肃、厚重的长篇历史小说,《大金王朝》从华夏民族的角度叙述了宋、辽、金三国纵横交接的故事,甚至积极而正面论及金朝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的贡献,塑造了宋徽宗赵佶、李师师、宋钦宗赵恒,辽国的郭药师、张觉,金朝的完颜阿骨打、完颜宗翰、完颜宗望、陈尔栻等诸多历史人物,尝试达到史实性与文学性的完美交融。

    正视、抒写和还原历史需要勇气、热情和魄力。熊召政在《大金王朝》提出“娱乐至死”这个人类性话题,“为什么强大的宋朝会败于一个弱小的民族?”那是因为大宋王朝在宋徽宗的领导下已然丧失忧患意识,迅速变成一个玩物丧志的“娱乐化”国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历史的道路不是涅瓦大街上的人行道,它完全是在田野中前进的,有时穿过尘埃,有时穿过泥泞,有时横渡沼泽,有时行经丛林。昔日强大的宋王朝最后跳不出“历史周期律”,这不能不令后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深思、玩味和咀嚼。

    从公元1115年到1234年,辽这个由女真族建立的统治中国北方和东北地区的封建王朝存世119年,最终消失在浩瀚历史长河中,似乎来去匆匆,随后就是沉睡近千年。洛夫曾经预言“历史睡了,时间醒着;世界睡了,你们醒着”。醒着的历史总比睡着的历史好。但沉睡并不否定曾经有过的壮怀激烈,它也总会在适当时候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等待再次被重新发现和挖掘,并且还让人渐渐明白,睡着是一种沉默,醒着是一种热情,一言不发不是一无是处,热情如火并非无可挑剔,历史的深邃魅力可见一斑。

    我在想,大金王朝也好,任何一个王朝也罢,都能带给我们哲理性温度。雨果认为,“历史是过去传到将来的回声,是将来对过去的反映”。歌德说:“历史给我们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它所激起的热情。”这部囊括辽、金、宋三国的《大金王朝》在给我们制造历史惊喜的同时,还让我们有理由相信,历史非但没有睡着,世界也没有沉寂,相反的,所有时间都醒着,所有的我们也都醒着,而且是出奇清醒,能够洞察一切,仍旧坚定行进。“把历史变为我们自己的,我们遂从历史进入永恒。”这应该就是我们所孜孜以求的理想境界:苏醒了的历史一直陪伴着清醒着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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