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云

    过年前我带着女儿逛街为她买新衣时，读初二的小女儿一边挑着衣服，一边侧着头笑眯眯地告诉我：“妈妈呀，我也为你准备了过年的礼物呢。”我马上问她给我买了什么时，她却对我一脸的期待故作忽视，反倒神秘而俏皮地说着：“不急啊妈妈，等我收到快递你就知道了。”

    年前年后的时光因为家事的忙碌，因为亲朋好友的喜悦相聚而过得格外的快。当我快忘记了女儿要送我礼物这件事时，在元宵节的前夕，女儿跑到书房请我带她到外面去取快递。我们出了门拿了快递，她小心地拆开，看到是两本书，小小的脸上便有了喜色，一边小声念叨着：“这个快递，总算到了，妈妈你看，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一边将书递给了我。”

    我开心地接到手上，一面向她说着谢谢，一面翻看着书的封面；一本是《月亮与六便士》，另一本是《人间失格》。这两本书都是之前我和她一起在书房学习时念叨着要买来看的，不知道后来怎么竟忘记买了，却被同坐书房写作业的女儿记在心上，成了过年时她送我的礼物，成了我最欢喜的礼物——这欢喜，一半来自礼物本身，一半则来自送礼物的人。

    望着面前的女儿，爱笑而温暖的女儿，心突然就暖了，思绪却飘到了久久的从前。

    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女儿还小喜欢闹腾时，我陪着她闹的时间并不多，要么是给一堆拼图，让她安静而专注地拼着玩，要么就是递给她一些绘本，让她翻着看图想象，偶尔也会给她讲讲书中的内容，但大多的时候，我则是坐在她附近，看自己喜欢的书，码自己喜欢的字。

    或许是受我的影响，上了小学，学了拼音识了字后的女儿，很自然的也喜欢上了看书，选择了以书为伴。在家里一起看书时，偶尔她会因为不认识字问一下我，或者撒着娇地拿了书来让我读给她听，更多的时候则是习惯了陪着我安静地翻书，看书。出门逛街时，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图书馆或者书店，看到喜欢的书，她会询问我可不可以买了带回家，会在收到喜欢的书时，一面开心地拿书，一面毫不吝啬地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小的嘴里不忘热烈地念着：“妈妈，这本书我实在是太喜欢啦。”

    现在想来，女儿成长的过程中，除了必要的衣食和小玩具，我买来送她最多的礼物便是书了，从浅浅的绘本到童话故事，从名著到文学期刊，一点一点积累，书架增加了一个又一个，女儿读的书越来越多。

    如今，仿若时光倒流，小小少年的女儿，为我挑选的礼物竟然也是书本，多么有趣的爱的回馈，而这回馈，恰恰是我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