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黄俊涛通讯员林海霞文/图

    “你刚做完透析，一会儿我给你煮水煮蛋吃，另外再做一顿好菜，为你补补身体。”在洪濑镇西林村一栋民房里，55岁的黄信忠正在厨房里忙活，深深的皱纹爬满了他的额头。儿子黄景辉则在旁边帮忙“打下手”，长期的透析，让他的左手布满针眼，失去力气，只能做些简单的家务。

    24年前，妻子因车祸去世后，黄信忠便独自一人承担起照顾儿女的责任，哪里有活就往哪里跑，重活累活抢着做。他没读过书，却把孩子培养成为大学生，就在可以享福的时候，儿子却突然患上重度尿毒症，生活无法自理。面对这一切，黄信忠默默托起双手，帮儿子遮风挡雨……

    “你放心治疗，家里还有我”

    近日，记者来到黄信忠家。这是一座两层民房，一楼是石结构，二楼是砖混结构。走进房子，黄信忠和黄景辉正在厨房煮水煮蛋。

    “儿子刚透析回来，我准备给他煮蛋补补身子，他吃蛋白，我吃蛋黄。”黄信忠说，黄景辉一天只能吃两个水煮蛋，而且只能吃蛋白。

    2020年11月9日，远在武汉打工的黄景辉给黄信忠打来了电话，告知父亲自己被查出患有重度尿毒症。听到儿子哭泣的声音，黄信忠不停地安慰他：“你赶紧回南安，有爸爸在，你不用担心。”

    电话挂断后，黄信忠一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他便四处给亲朋好友打电话，为儿子筹钱。大家得知情况后，为他凑了4万多元。

    同年11月11日，黄景辉回到南安后，立即到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治疗。在他的疾病证明书上，写着慢性肾脏病5期、肾性贫血、血液透析状态、肺部感染等症状。

    看到密密麻麻的病症，时年31岁的黄景辉顿时感到生活失去了希望。看到儿子住院期间开始变得颓废，黄信忠就不停地安慰他：“以前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这个又算什么。你放心治疗，别忘了，家里还有我。”

    儿子出院后，黄信忠将医生说的医嘱、注意事项都牢牢记在脑海里：一天只能喝0.5公斤水、吃青菜时要先绰水再炒、不能吃蛋黄、海鲜只能吃鲫鱼、忌辛辣高盐、忌花生等坚果、不能做重活……

    如今，每逢周二周四周六，黄景辉从泉州透析归来，黄信忠都会买上1公斤上好瘦肉，做顿好菜给儿子补身体。

    在家期间，黄景辉因肾病综合征经常发呆、耳背、视力差、喘气、记性差。这时，黄信忠又回到以前，既当爹又当妈，打工之余，给黄景辉洗衣做饭。“孩子从小缺少母爱，我只知道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我是孩子的天，我不能倒下。”黄信忠说。

    “我很想为父亲分担压力”

    当天，在大厅里，见到父亲起身洗茶杯准备泡茶，黄景辉赶忙站了起来，提起热水壶去接水，他们两人一直如影随形。泡茶期间，黄信忠为大家添茶时，记者看到他的双手长满了厚茧。而在给儿子添茶水时，黄信忠目露柔光，并说：“小心烫。”

    “我很想为父亲分担压力，但我现在连简单的家务活都做不好。”两年多的透析，让黄景辉的左手布满了针眼，失去力气。如今，他只能做简单家务活，比如扫地、整理小物品。

    1998年，黄信忠的妻子因车祸去世，留下了他和一双儿女。为了抚养儿女长大，黄信忠不再婚娶，也戒了烟酒，哪里有活就往哪里跑，没人愿意做的重活，他就抢着做。

    “每次父亲工作回来，都是汗流浃背。他经常渴了都舍不得买水喝，而是把钱留下来给我们买水果、冰棒等。他时常告诉我们，要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头之日。”黄景辉说，在父亲的影响下，他们兄妹二人从小就认真读书。后来，由于妹妹成绩更加优异，加上家里经济困难，黄景辉选择入伍当兵，把读大学的机会让给了妹妹。

    在茶桌上，记者看到一堆药物和一叠厚厚的发票。“这2年来，仅治疗尿毒症的发票就有200多张。之前治疗的费用以及现在每个月4000元开支，都是父亲一笔笔凑起来的。”说完，黄景辉转头看着父亲那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低头不语。

    “他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他独自将两个儿女抚养成才，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提起黄信忠，邻居黄洪生赞不绝口。

    黄洪生告诉记者，20多年来，为了赚钱养家，黄信忠只要听到哪里有活，都会抢着去做；听到有人说哪里可以换肾，他立即带儿子去医院咨询；得知匹配肾源需要70万元费用，他就告诉儿子，哪怕砸锅卖铁，甚至是赔上他这条命，他都会凑齐……

    西林村党总支书记黄振华说，黄信忠作为一位单亲父亲，在最困难的时候，独自挑起重担，抚养年幼子女长大，并照顾母亲直到她离世。“在儿子患上尿毒症后，他再次挑起重担，无怨无悔，用行动诠释父亲的担当与职责。”

    2021年4月，村里得知黄信忠的家庭情况，将黄景辉列入低保户，并一直关心黄信忠一家的生活生产情况，为黄景辉父子寻找合适工作。

    “如果没有父亲，我恐怕很难坚持下来。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继续当他的儿子，让他好好享福。”记者临走时，黄景辉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