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王丽清通讯员傅德贤文/图

    今年10月25日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4周年纪念日。

    1950年10月，一批批年轻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74年光阴似箭，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成为耄耋老人。现年99岁的吴清波老人曾是这些抗美援朝战士中的一员。如今，他虽已是满头白发，但仍身板硬朗、思维清晰。谈及过往的经历，他依旧能清楚且洪亮地说出：“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12军31师93团通信兵吴清波！”

    近日，记者来到这位老战士家中，聆听他的战斗故事，向英雄致敬。

    喝尿吃雪，解渴充饥

    1926年出生的吴清波，在南安市仑苍镇蕉坑村长大。1949年4月，吴清波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为二野11军31师93团的一名战士。1951年3月，随着部队番号改为“志愿军12军31师93团”，吴清波与战友们一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过了鸭绿江，第二天上午，战斗开始打响。“敌人的飞机在天上扔炸弹，白天我们就隐蔽起来，晚上攻打或者行军。有时候，白天遇上了也要打，但要把敌人放近了再打，这样他们的飞机怕炸死自己人，就不敢随意扔炸弹了。”吴清波作为通信兵，经常要在战场上到处跑，这就需要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和应变能力，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复杂的场面。

    如何在陌生的朝鲜战场，按时传递文件和指令？吴清波非常用心，把有关首长和单位的位置、距离、路线以及沿途情况都熟记于心，口令、路标、信号和敌我识别标记必须过目不忘。“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一旦出错，就会给大家带来危险，在战场上就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

    “受日照时间和季风影响，东南方向的石头、树皮触摸手感比较滑润，西北方向则比较粗糙。”有时遇到黑夜，难以辨别方向，吴清波就用摸石头和树干来辨别方位。此外，他还练就了一对“顺风耳”，一旦发现敌人动静，他能够用耳朵紧贴地面辨声，迅速分清远处来敌的人数和距离，并尽快做出埋伏、隐蔽等应对的办法。

    回忆起上甘岭战役，吴清波印象最深的，就是整个山头的土都是松的。“敌人只要看到小山丘，担心我们会隐蔽在其中，都会用炮弹轰炸。整个山头被炸了一遍又一遍，原本坚硬的土，都变得松松软软的。”

    “死了很多人，有的冷死，有的饿死。”吴清波始终记得战争的残酷，他说自己是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有一次出防空洞侦察，回来时营长让我看看背后，才发现棉衣被弹片削出一个大窟窿，再偏一两厘米，人就没了。”

    入朝作战的日子里，吴清波与战友们每天除了要面对敌军的火力，还要经受住物资短缺的考验。“有时几天都没吃的，因为运输物资的火车不能出来，火车如果白天出来，飞机就会过来轰炸，所以只能晚上才出来。”吴清波说，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尿捧起来喝，雪抓起来直接吃”。

    抓获4名俘虏，荣立二等功

    有一天，为了准确掌握对面敌人的布防情况，部队决定派出一个加强班的捕俘小组。

    “我去！”负责送信送文件的吴清波，经常要在战场上四处跑，对附近一带的地形也比较熟悉，于是主动请缨参与此次捕俘行动。

    他们事先划分好捕俘、支援、掩护等3个小组，趁着夜色，以三角队形，悄悄向敌人的哨所摸去。没过多久，他们听到敌人的哨所传来咳嗽声，又仔细搜索观察，隐约看到有2名一高一矮的哨兵，正一左一右弓腰站着。

    “看那。”吴清波观察周围的地形，发现在2名哨兵的边上有一个深坎，心下便有了主意，他一手拿着腰带，一手示意捕俘组一起行动。

    他们在茂密的草丛中慢慢向敌哨兵靠近，瞅准时机，跃身而起，先将2个敌哨兵扑倒，同时，用腰带和绳子套住敌哨兵的脖子，随后顺势一滚，把敌哨兵拉到坎下。这时，早已在坎下等候的其他同志一同上手，捂嘴的捂嘴，绑身子的绑身子，像捆猪一样，把敌哨兵捆得严严实实的，并逼问出“口令”和敌人的布防情况。随后，吴清波和战友趁其他敌哨兵疏于防备的时候，又捕获了2名敌人。

    因为这一次行动，吴清波荣立二等功。说起曾经的作战经历，这位耄耋老人精神焕发，仿佛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在朝鲜战场的3年多里，吴清波顶着枪林弹雨，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很多战友，年纪轻轻就牺牲在战场上。我只是比较幸运，才活了下来。”每每谈起那一段峥嵘岁月，老人总是激动万分，“牺牲的战友才是真英雄，我算不了什么”。

    转眼74年过去了，临近百岁的吴清波和家人平静地生活在老家。在他房间里，还摆放着留存至今的鏖战纪念物：一个印着“赠给最可爱的人”的老旧瓷缸，一个装满军功章的文件袋，一张穿着军装拍的照片。

    “现在国家这么强大，只要肯努力奋斗就有奔头，大家都很有福气！”吴清波说，把国家建设得更加强大，让后世子孙能过上好日子，牺牲英雄们的血才没有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