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朱晓西 李想 文/图
2月29日，“甲辰龙年，中国首龙”新闻发布会在厦门科技馆举行。会上亮相的中国甲龙新物种“英良达泰龙”化石，是今年中国发布的首件恐龙化石。
这是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2024年完成科研的首件恐龙化石，之后这件化石标本将落户位于南安水头的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并对外展示。
现场展出真标
化石蕴含海量信息
2月15日，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副教授邢立达、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执行馆长钮科程、加拿大自然博物馆教授乔丹·马伦和宫下哲人等学者在专业期刊《脊椎动物解剖学·形态学·古生物学》上发表论文，描述了两件发现自江西会昌县晚白垩世早期的甲龙亚科标本，并将其命名为“英良达泰龙”。
属名达泰龙中的“达泰”取自中文“通达、安泰”之意，种名则是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向全资资助其建设发展的英良集团成立25周年致敬。达泰龙的发现是对晚白垩世早期甲龙亚科化石记录的重要补充，为解释甲龙亚科与非甲龙亚科的甲龙科恐龙的分异提供了新的证据。
一般来说，恐龙化石的真标（真品）极少展出，更多以模型的形式出现。新闻发布会上展示了“英良达泰龙”真标化石的头部，只见保存完好，眼部、脸上的小角、鼻腔等部分都可清晰辨别，颈部的骨环如同坚固的拱门，头型整体非常结实。
“这次命名的‘英良达泰龙’骨骼完整度相当高，尤其是两个保存非常良好的头部，对恐龙鉴定非常重要，让我们更好地理解甲龙类在演化中出现的一些分支。”邢立达说，达泰龙独有的特征是脸颊两侧有一对小型的轭骨，或者叫方轭骨角，并向外伸展。
“甲龙类被誉为恐龙中的‘坦克龙’‘恐龙中最后的斗士’，他们以独特的造型，与霸王龙等掠食动物战斗到白垩纪——恐龙灭绝前的最后一刻。”邢立达介绍，达泰龙作为植食性的恐龙，在漫长的演化历史中，进化出完备的防御措施，可谓很有潜力的“明星龙”，“达泰龙标本未来或是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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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达泰龙的前颌骨与其他大部分甲龙亚科有着相似的、标志性的颅部突起，而覆盖在下颌和喉部的多边形骨片，就像锁子甲一样保护着动物的咽喉，尾椎骨被骨化的肌腱包裹，大概率是为了支撑尾锤。
在真标一侧的是一件达泰龙的复原骨架模型，身上从头到尾大量覆盖着骨板。它的底盘非常低矮，从正面看起来非常宽。
达泰龙的形态学特征介于早期的甲龙科和后期衍生的甲龙亚科之间，经过系统发育分析，研究团队认为达泰龙处于亚洲甲龙亚科的衍生类群或与发现于蒙古和中国北部的绘龙构成一个姊妹类群。它的命名，为恐龙庞大的家族增加了新物种，拓展了甲龙类恐龙的多样性，并且让人们了解到，在中国南部距今大约9000万年前，甲龙类动物群原始的样貌。该件化石中，两只达泰龙叠压在一起埋藏，这种姿态被解释为原地风沙沉积的快速掩埋，间接说明了其群居行为。
有趣的是，研究团队还发现，达泰龙标本的第三和第四节颈椎被两个弯曲的潜穴遗迹化石穿过，潜穴直径约2厘米。这说明恐龙的死亡地点很可能是在河滩或者湖滩。
3D拼合1400多块碎片
艰难分离两件叠压标本
“英良达泰龙”化石发现于江西会昌县上白垩统周田组。从化石碎片被人们发现，到正式命名发布，8年时间里，“英良达泰龙”的经历一波三折。
2016年，在会昌县贡水河沿岸进行道路开挖施工时，当地有细心的村民注意到散落在路边的紫红色碎石块中，隐约可见一些白色骨质物体，并将其拍照发布在网络贴吧上询问。当时担任化石吧大吧主的钮科程，告知其可能为恐龙化石，由于标本非常破碎且尚未清理修复，难以辨别具体是什么物种，建议联系相关科研机构现场勘察，之后便与发帖人失去联系。
直至2018年，钮科程在负责筹建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期间，再次偶然对接上了这些碎石块的消息。“由于碎石块过于破碎，无人问津后被村民捡拾收集起来并保留在当地。”钮科程说，随后，博物馆与当地村民取得联系，这些碎石块便被捐赠至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后续由该博物馆主持清修保护并开展科研工作。
“一开始收到这批标本，其实特别破碎，不算上1厘米—2厘米的碎块，就有1400多块。”钮科程说，这是他接触过的破碎程度最高的恐龙化石。
更难的是，该化石是在砂岩里立体保存，不像平时接触的在板状的页岩里保存。“页岩里的化石是有平面的，相当于2D拼图，相对简单。而3D立体，在清修过程中的难点就是要把碎石先拼回去。”钮科程介绍，经过清修团队的努力，耗时两三个月，终于把它拼好。
这时，钮科程和同事们发现，化石保存还是挺完整的。各个部位的骨骼是嵌连的，处于良好保存的状态。头骨的完整程度在全球已发现、命名的甲龙中，可以占到比较靠前的位置。
后来，在清修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困难——两只龙的头骨紧密叠压。如果不能把单独的恐龙个体头部分离出来进行精细清修，很多特征是观察不到的。
幸运的是，两个头骨在叠压的过程中，还是接近于原地埋藏的状态，中间这层的嵌连还不是特别紧。科研团队经过了一些努力，正好从中间这层把它们分开，两个头骨脱离开来。
达泰龙头部进行细致精修后，包括牙齿在内的部分暴露出来，得到了更多解剖学信息，便于对物种进行更深入的描述和研究。
“我们凑巧在中国甲辰龙年这一特殊的节点，发现、命名了龙年的第一只恐龙。”钮科程笑着说，英良石材自然历史博物馆作为依托石材产业的自然博物馆，挖掘了大量跟岩石有关的内容。古生物化石隶属于广义的岩石，是近些年重点征集、研究的类型。此外，今年他们还将对外发布关于陨石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