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庄树鸿李想通讯员李冰心文/图
寒冬腊月，凌晨3时到室外工作，是种什么滋味？这对42岁的洪东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从事蔬菜生意快20年，他已经习惯每天凌晨到泉州进货，再回到南安卖菜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23日凌晨，记者跟随洪东来到泉州市蔬菜批发市场，体验蔬菜商贩们在寒夜中的忙碌。
每天睁开眼，就得在路上了
当天凌晨3时，室外气温14℃。当大多数市民还在温暖的被窝中沉睡时，有一群人已经在为泉州市民的蔬菜供应忙碌着。记者来到泉州市蔬菜批发市场时，这里已经灯火如昼，人头攒动。市场外停了不少等待装货的车辆，商贩们推着推车一路小跑着忙前忙后。问价还价的交流声、手机收款到账的提示音、车辆行驶的轰鸣声……多种声音夹杂，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忙碌的身影中，来自重庆的菜摊商贩洪东就是其中之一。每天凌晨，是他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早点来，能批发到最新鲜的蔬菜，才能卖个好价钱……”不到3时，洪东就起床往这里赶，他得赶在农贸市场开门前把菜全部摆上摊位。
跟随洪东一起上班的还有一条杜宾犬——“咖啡”。“‘咖啡’已经养了8年了，我走哪它跟到哪，寸步不离，已经像家人一样了。”洪东说，以前凌晨进货时，路上不太平，总有喝醉酒或者不怀好意的人凑上来。“有了‘咖啡’后，就很少遇到了。”洪东说，“咖啡”来到他家时刚出生没多久，只有不到1公斤，如今已经54公斤了。“咖啡”的块头很大，就像一只警犬，时刻戒备着，记者刚靠近时，它还冲着记者叫。
“尖椒！来一箱。”“番茄，来一篮子送到前面货车上……”走进批发市场，洪东熟门熟路地到几家常去的批发店，价格都不需要问，挑起菜来特别
利索。“在批发市场闯了快20年了，哪家货好，哪家便宜，我心里都有数。”对于买菜，洪东颇有心得。
“以前进货都要自己搬上货车，现在轻松了很多，只要挑好，他们都会帮我搬到车上，有时候都不用挑，说一声要啥，都帮我准备好了。”洪东笑着说，这些都是他多年来和批发商培养出来的默契和信任。
1998年，18岁的洪东就来到南安打拼。那时候他就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拉着不多的菜往返泉州南安两地，挣的钱并不多。后来，他终于攒够钱买了面包车，冬天、雨天贩菜的时候终于有了遮挡，后来他又换了更大的货车，拉的货也越来越多。“一天天地在这路上跑，眼看着南安的路越来越宽敞，也越来越繁华了。”洪东说，不变的是，他每天睁开眼，就得在路上了。
5时许，清点完货物，洪东踏上了归途。到达南安江北农贸市场时已经5时40分了，记者不停地打着哈欠，但洪东依然精神抖擞。一旁的“咖啡”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咖啡’完成了它的任务，这会儿已经到车上睡觉了，我是
早就习惯了。”洪东一边笑着说，一边继续忙碌，卸货、切掉外面的叶子、捆菜，摆菜、配菜……
一整套工作忙完已经到了早上7时，这中间4个小时，他一刻也停不下来。“我们夫妻俩分工明确，老婆在市场上卖菜，我负责去批发市场拉货。”洪东说，等老婆过来接班，他才能去吃个早餐，吃完他又得忙着去给几家餐馆、食堂配送蔬菜。中午12时许，洪东和老婆轮流回家吃午饭后赶紧在家补了个觉，到晚上六七点帮老婆一起收摊，吃完饭再睡一觉，一睁眼又要准备出发进货了。
今年也是，回不了家了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日夜颠倒已经是洪东的日常了。“每天都这样啊？”记者问。“是每年，干这行就是这样，一年365天，得干363天，除了大年初一和初九，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生病感冒，只要没有病到爬不起来，就得来。”洪东告诉记者，前年疫情特别严重的时候，也没“吓退”他。
前年突发疫情，外面的蔬菜都进不
来，本地蔬菜供不应求，好在那时洪东已经有了一个28亩的蔬菜基地，种了七八种蔬菜。“那时候因为疫情，没有工人，为了不断供，我拉上了老婆孩子一起去采摘蔬菜，一天只睡4小时，我们不仅在菜市场卖菜，还给美林5个村送蔬菜，让大家有菜吃，当然我们还是按原价卖，一点也没涨价，就这样一直在菜棚里坚守了一个多月，保证市民吃到新鲜的蔬菜。”洪东骄傲地打开手机相册说：“你看，那时候胡子都没空刮，老了好几岁。”
“那时疫情很严重，风险很高，亲戚朋友都劝我们停业，我们其实也怕，但是害怕没有用，老百姓总得吃菜，咱也得生活不是。”洪东说，虽然累，但挣的每分钱都心安。
虽然辛苦，但是靠着蔬菜生意，洪东夫妇已经在南安买了房安了家。妻子况欢告诉记者，20多年前，她和丈夫还是工厂里的打工仔，拿着到手微薄的工资，在生活的压力下，两人商量着做生意，从卖水果到卖蔬菜，一路走来经历过种种摸爬滚打，这才有了今天，十分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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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行，让他生物钟都颠倒了，挺辛苦的。”况欢说，虽然如今一切顺遂，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洪东的朋友圈也常常发些贩菜路上的事：每年大年三十依旧在前往批发市场的路上、忽然的大雨倾盆、迎着初升的朝阳返程回家……2020年2月7日，疫情期间，忙碌了几天的他，在朋友圈写道：没有闭店，为了销售，更是为了社会的稳定，这是一份社会责任。到了菜市场集体闭店的时候，比你买不到口罩时恐慌多了。
“别人节假日休息，我们却是最忙的时候，只为把新鲜的蔬菜供应给顾客，自己也能挣点钱。”洪东说，生意越做越大，最遗憾的就是，他们已经10多年没有回家过年了，每年除夕夜都不能回老家吃上一顿团圆饭。这些年，他和妻子都是在不忙的时候，轮流回乡探望家人，“今年也是，回不了家了”。
没聊几句，老顾客前来买菜，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招呼客人。“他家的菜很新鲜，不缺斤短两，服务也特别好，我们还是老乡，每天都来光顾他的生意。”刚下班来买菜的黄先生说。
听到顾客对自己的好评，洪东笑了笑，说：“来南安也有24个年头了，这么多年，也都是这些老顾客照顾我们的生意，所以我们一直是诚信待人，从不缺斤短两，卖的菜都是挑质量好的，你只有实实在在地卖货，顾客才能相信你，愿意来你家买货。”洪东坦言。
早上7时许，记者离开时，菜市场热闹了起来，摊主们都陆续赶来出摊，或早起或下早班的市民接踵而至，伴着不绝于耳的交谈声音，这里藏着市民们的生活和烟火气，也藏着商户们的日常生活。正是这些摊主的坚守，天再冷、雨再大，也能保证我们的“菜篮子”不断货。